p; 陈唐看着了缘,忽然开口:“这位大师,我听闻金禅寺是阴司的目标之一,现在恐怕已经围困重重。怎地,你不留在寺院看家,还有力气跑到外面设坛作法?”
了缘合十道:“出家人慈悲为怀,贫僧不愿明哲保身,不愿见到外面生灵涂炭,是以选择出寺,行走于城内,出一份力气。”
陈唐道:“原来如此,倒是失敬了。不过城中千家万户,你偏偏只到此地来,怕是与阎家有缘吧。”
了缘目光平静地道:“不错,阎大人乃本寺大供奉,贫僧力有不逮,千家万户太多,一时间救不过来,唯有先救此处。”
陈唐叹道:“此话真诚,大概便是拜得神多自有神庇佑了。”
阎之峰听着,神色得意。以往之际,他不惜本钱,替金禅寺铸造金身,广开门路等,就是为了今晚的事。至于那些平头百姓,虽然也去寺里烧香,但那点香火钱怎么够看?虽然僧人们口口声声“众生平等”,但那只是代表佛心中的美好。僧人也是人,是人就不平等。
世间万物,人情世故,大都如此,并非释家一家所为。
这一点,其实无可指摘。
了缘看着陈唐:“这位施主,年轻有为,似乎对吾释家经典颇有研究。只不知道在这等时候,你一人跑出来,是要做什么?”
“我?”
陈唐指了指自己鼻子:“小子不自量力,却是想要试着救一城。”
嗯?
了缘神色一愕,有些狐疑地打量着他。
阎之峰听得,差点要跳起来:“就凭你?”
陈唐沉声道:“我有自知之明,一己之力,无力回天,因此特地来找阎大人,寻求帮忙。”
闻言,阎之峰头摇得像拨浪鼓:“此时此刻,本官爱莫能助。你也看到了,咱家周边全部挂上了白皮灯笼,邪祟蠢蠢欲动,正自顾不暇,哪有力气帮你?”
陈唐厉声道:“阎大人,你可是本州同知,执管衙门,有着职责。当前邪祟四起,要把州府败坏,炼成鬼蜮。你怎能贪生怕死,躲在家里做个缩头乌龟?此为失职,乃是大罪。”
被他毫不留情面的训斥,阎之峰脸皮涨红,不甘示弱地道:“陈探花,注意你的身份,还有言辞,本官要怎么做,做出什么决定,与你无关。那轮得到你在此指手画脚?诚如你所言,我管不了你在南服县犯的事,可你也管不到潘州来。本官有没有罪,你说的可不算。”
陈唐呵呵一笑:“是么?那你看看,这是什么。”
说着,再度亮出大印和铁卷。
这两样事物,本是凭证,但套到形势复杂的潘州来,就显得分量不足。不过在今晚,碰着鬼门开启的重要关头,形势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巡抚的身份亮出来,那就不同样了。
果不其然,阎之峰神色一变,失去了从容:“你,原来你就是那位新上任巡抚!”
陈唐脸容一板:“阎大人,注意你的身份,以及言辞。你,应该叫本官‘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