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为你并不是正教教徒。”之后我解释道,“正教视猫为不详之物,但你的猫似乎很壮。而且回到休息处我仔细地阅读你给我清教教义,我看到了清教所提倡的平等在性别上更加显著。如果你支持了清教的话,我敢说你可以——”
看到她脸上表情我不敢再往下说下去了,住嘴等待着她的反应。
她站起身走到我的旁边拍拍我的肩让我坐在椅子上,绕一圈后又回到椅子说:“你很聪明,有些话再说下去就会被杀头了。那么你应该知道我的爵位有多高了吧。”
“马丹女爵,但实际上你的权力已经达到了王的级别了。只不过因为正教的教义内有着皇帝与王的位置不允许由女性继承这一条,让你只能停留在公爵。”看到她点头我续道,“圣国的法律没有规定性别,但正教却提及了。如果你将清教扶持上圣国宗教的大雅之堂,使其与正教齐名你就可以继承你丈夫的遗产,奥特兰守护。你的女儿靠着清教也能继承这个头衔。”
“没想到你连我拥有女儿的消息都能知道。”她的话充满杀机让我芒刺在背。
“酒馆的酒鬼闲谈的时候提到的,城里的人时不时歌颂你的功绩。”
“歌颂的人我到不一定知道,但辱骂我的人肯定不少。”她长吸口气,“奥维奇,我很欣赏你。你可不要让我对你失望啊,把清教更多的消息传递给我吧。”她的眉毛微动,表情也恢复到最初的和蔼。
沉闷的氛围散去,我也起身告退。这就是我和马丹的第二次见面。
“阿加维托伯爵,阿加维托伯爵。”女仆站在我的面前把我唤醒。
“马丹夫人用膳结束了?”站起身脱下大衣递给女仆,“帮我准备茉莉香水。”
“是。”女仆把我的衣服挂在墙上,从柜子中拿出香水洒在我的身上。
我敲了敲门径直走入房间,发现马丹正坐在椅子上抚摸着大腿上的橘猫。橘猫听到了我的脚步,挣脱了她的抚摸跑掉了。
“是我吓到你的猫了吗?”
“看起来是这样。”她拿出笔与纸,“告诉我你的发现吧,奥维奇。”
“我有三条情报,它们分别是关于萨福利、神迹、活动。你要听哪一个。”
笔尖敲击着纸张发出声响,她脸上露出不耐烦的表情说:“全部都告诉我。”
“萨福利的演讲变得频繁了,一天之内他出席了三场而且次次演讲都有着极强煽动性,他次次演讲都会群众的心中留下痕迹。我也有幸看到了清教给我展现的神迹,在我加入清教教会的时他们让我双手合十这样我就会可以聆听到此时的神灵话语。我照做了,经过切身体验知道他们说的是实话。清教的活动不少但仪式不繁琐也不强制教徒参加,可是次次活动场地都是座无虚席。”我后退一步表示我已经结束了禀报。
笔在纸上圈圈点点,画出各种的连接符号。马丹将笔放在一旁又审视了一遍手中的纸张说:“我有几个问题,需要问问你。”
“请。”
“第一,你与萨福利接触过过吗?”
看到我的摇头否定,她用笔划掉了一段继续问:“第二,你怎么看待那种廉价的神迹?”
我回忆完当时的场景坚决地说:“我感觉这个神迹是伪装而成的。它更像一种……法术。”
“要知道术士这种职业已经在凯斯大陆几乎消失一百多年,几乎没有人能看见术士们吟咏咒语施法了。”她面露惊色说。
“你说的对,但这仅限于人类而言。联合国东部的树海里面有着大量的精灵,遇到人类术士是千载难逢但遇到精灵术士是不足为奇。”我解释道。
“那你的意思是有一只精灵术士在帮助着清教?”
“也许是或也许不是,但可以肯定的是清教中有术士。”
她眉头紧皱小声地自言自语,思考许久才继续在纸上写些什么。当她写完后对我说:“既然他们拥有术士,那么他们在黑市的活动肯定更加具有煽动性了。”
“如你所料,但我个人感觉他们的活动肯定超乎你的想象。近日他们开始召集教徒,让他们带着自己的身份证明,进行人员的登记。这些被征集的人成为一个新的组织,称之玛尔斯卫军”
“玛尔斯,你说的都是真的?”她站起身再也无法隐藏自己惊讶表情,“清教徒竟然要在奥特兰城中建立起一支属于自己的军事力量,而且他们还有术士相助。”
那只肥硕的橘猫被马丹惊吓,快速地从椅子底下跑出了房间。马丹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迅速坐回了椅子上。
“抱歉,我失态了。”
“如果我是你,我也会这样。”我回应她的道歉。
“自从我的丈夫死后,奥特兰城的事物全部压在我的身上。”她从抽屉中拿出了一只精巧的烟斗,用火柴点燃用力地吸一口,“烟雾总会让我冷静一下。你肯定能理解在权力的漩涡中,如果你不是胜者,你就是败者。当你希望在漩涡中独善其身时,你就已经是一名败者了。”
她的话让我心头一震,在被叔父软禁连睡觉时都会被人监视的痛苦让我至今不敢忘却,政敌对我诋毁如蛇的咬痕永远刻在我的身上,当我被冠以叛国罪时铺天盖地的指责在会议桌上席卷而来。在兰顿城卷入权力漩涡的种种回忆让我有些头晕目眩,它们已经成为了我心理阴影。
我调整好心情说:“无论是主动进入漩涡,还是被动卷入漩涡。胜利会公正地对待身处其中者。”
“很好,那么日后还请你好好利用好你的身份,奥威·万·阿加维托。我希望我可以成为漩涡中的胜利者,而你不被卷入这漩涡之中。”她起身离开了房间。
在她离开房间后,我绷直的双腿终于可以好好地放松。但我还没来及把椅子焐热,马丹的管家带着手拿各式文件的仆人来到了房间。管家上前一步说:“阿加维托伯爵,主人说介于你的表现她将领主城堡东边行走五百步的房产奖赏给你,请您随我们一同前往。”
为了更好地监视我吗,我心中的想着拒绝但实际上我只能选择接受说:“那么麻烦你们了。”
马车嘎吱嘎吱地行驶到富人区中,停在一座一等别墅前。管家打开锁后仆人们把家具整整齐齐地装好,很快这个空空荡荡的房间变成装潢优美的别墅。但在仆人安排好家具后,他们依然没有离开而继续在房屋中进行着工作。我拍了拍管家的肩膀让他随我出来。
我引他来到了四下无人的地方说:“马丹夫人让你来干什么,是监视还是掌控?”
“在下只是奉主人之命为伯爵先生装饰房屋而已。”他露出职业般的微笑,头上的皱纹都可以夹死一只果蝇了。
“就算是装潢也不至于这么长时间。”
“伯爵先生忘记了吗?你邀请了萨福利先生来参见你的晚宴,马丹夫人也许会来参加。”
“你说什么?”突如其来晚宴消息使我大脑宕机,但很快意识到这是马丹以我的名义发送的邀请函。
“伯爵先生不要戏弄小人了,这次晚宴我会安排妥。伯爵先生你可是这次宴会的主角。”他依然保持着那让我恶心微笑。
我走进了房屋中,一名名忙碌布置晚宴的仆人与递给我的邀请名单证明了那个管家没有说谎。还未等我走到我的内室,我被几个仆人拉到更衣室开始为我理发更衣。在仆人打理下我褪去自逃亡以来的颓废样子,变成当年在联合国会议上的奥维奇。我看着镜子中的黑短发男人,他正穿着亮面舒服的棉布靴子,身着褐色紧身马裤与红色格子紧身衣,腰部系着一条水牛皮腰带。一枚画着腾跃而起的马的家徽绣在紧身衣上,象征着阿加维托伯爵的身份。
“真是不曾想到自己会在圣国穿上这种衣服。”我自言自语地嘲讽,“如果我可以穿上这种衣服在那时邀请瓦尔雅共舞那会多好。”
敲门声打断了妄想,管家催促我去视察一下布置。我洒了些香水,便跟他来到了宴会区。从路边请来的吟游诗人拿着鲁特琴向我敬礼,仆人们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桌子上已经摆好了宴会用的餐具与蜡烛。
“很好,我很满意你们做的事情。”我用肘碰了下管家小声地问,“你从哪里找的吟游诗人?我还以为你会把舞女都准备好。”
“很遗憾,伯爵。主人说她晚上要参加紧急会议不能出席了,但她让她的女儿到场。为了小姐的身心健康,我可不能让那些三流货色在她面前搔首弄姿。”他比我更小声地说,“当然,如果伯爵喜欢,我可以在晚上为您安排一位精通技艺的舞女。”
我摆摆手尴尬地笑着说:“不,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