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他不知道里面的那些法器是什么时候被请走的,还是说这之前庄嵘回来收拾过?
身后被一个带着黑色潮牌帽子的男生拍了拍肩膀,景泱在伤神中转过身,崔涵煦笑意盈盈地拉着他往另一个办公室走,“我带你去看你的办公室。”
景泱在见到崔涵煦的瞬间,仿佛被下了迷丨魂药一样,心中竟然十分欢喜,甚至微微涌上了轻微的爱慕之情,还在奇怪的时候,景泱就被领进了一个有落地窗的办公室,环境优雅别致,办公桌背靠着一面白墙,墙上挂着一幅高山的中国画,旁边还放着一缸鱼,桌上有一块牌立着,上面写着:CEO,景泱。
景泱震惊道:“这……我什么都不会,我能做什么?”
“你只需要管好下面的人就好了,其他人的工作我都基本安排好了。”
“那好吧。”
虽然不是很懂崔涵煦的安排,可是也大概了解他是在利用自己庄氏集团手上的权力去开展他的一些工作,即便景泱一开始都不是很喜欢这种做法,可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他对崔涵煦的感觉都很特别,他明白这种感觉,和对庄嵘的差不多,只是对崔涵煦的有些莫名其妙,明明早前还有些抵触情绪在,怎么今天就发生大的转变。
“对了阿泱,”崔涵煦走到旁边的书柜,“这里面的书都是我给你准备的,影视行业有很多知识值得你学习。”说完就打开书柜,殊不知在里头最顶层的一个奖杯突然掉了下来直直砸在崔涵煦的头上,他吃痛一声忙揉了揉额头。
景泱见状急忙上前检查他的额头有没有受伤,“疼吗?还好只是撞红了些,要是破相就麻烦了。”只是在手触碰到他肌肤的那一刻,一瞬间近在咫尺的四目交接,景泱感觉自己心里有流动的情意,连崔涵煦都觉得有些震动,景泱愣然了几秒忙放下手,“我,我去个洗手间。”
景泱借意去洗手间把自己关起来,完全不知道莫名的心动是怎么回事,他神色迷茫地感受自己对崔涵煦的感觉,只觉得一想到他就会有隐隐的情意,越想越慌乱,他绝不容许自己对别人动心,只是这感觉来得实在太突然,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忽然想到或许可以感应一下和崔涵煦有什么前世因果,可是才闭上眼睛冥想,却什么都感应不到,也没感觉自己身上有什么奇怪的问题出现,他拿出手机想给庄嵘打电话,崔涵煦就已经走了进来拍他的门。
“阿泱你还好吗?”
景泱无奈得只好把手机收起来,“好了,你在外面等我。”
景泱平复了心境,在洗手台洗手的时候,发现手腕处竟然有一条黑色的线在游动,甚至像是一条黑色虫子,就在皮肤里,正当他惊讶的时候,那条虫子瞬间从手腕处游到手臂,感觉直接窜入心脏,景泱慌乱地解开衬衫看着镜中的自己,胸口处却什么都没发现。
难道是幻觉?
可是明明感觉到确实有东西跑到身体里,到底是什么?
他急忙闭眼运掌,却感觉身体被什么东西束缚着,无法施展法力,他惶然地对着镜子,心中默念:师父,弟子是不是出事了……
崔涵煦还是忍不住再次进入洗手间,见景泱面对镜子发呆,不禁上前关心道:“你没事吗?”
景泱如梦初醒般看着他,竟然很明确自己对他产生了爱情,这突如其来的感情让景泱无法正常面对他,只好默默地随他出去,想再进一步确定自己的心到底是怎么回事。
神坛前,庄嵘准备了笔墨、朱砂笔、黄纸、桃木剑等道教用品,撤走了毯子和蒲团,他面向神尊闭上眼睛静了静神,沉思九天,步罡踏斗,仿佛神驰九霄,启秦上天。
洋洋洒洒地用朱砂笔画了一道符,并且在符的背面写上了自己的生辰八字,庄嵘对着画好的符使出一个请神指,再用桃木剑蘸了蘸自己事先取出来的血,然后黏起那道符,用左手剑指从剑柄划到剑身,再在自己的头顶处用力把那棵无形的桃树扯下来。
痛苦得青筋涌现,庄嵘几近头昏,他骤然将那无形的桃树扔在空中,使出一个五雷指,抬起桃木剑就对着那桃树猛然劈下……
景泱忽然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刺痛得一阵砭肌殇骨之痛,从心脏到头部,仿佛全身被雷击一般痛得他大叫一声就直直倒地,吓得一旁的崔涵煦还以为是自己下的降头出了问题,呆愣了半晌,才想起来叫救护车把景泱送到医院去。
庄嵘喘着气扶着神坛,耗费心力和精力,终于把自己的桃花彻底斩掉,他抬眸看着家里的摆设,突然眼前一明一暗,明明是生活了三十多年的家,却觉得又陌生又奇怪,他自然是还记得景泱,只是已经对他毫无感情了,也不想再想起他,更不想和他再一起住了。
把自己的东西都收拾好之后,他定定看着那只摆在床头的猫娃娃,心里没由来的一阵心悸,他不知道这猫娃娃是该带走还是放着,因为他似乎已经不知道猫娃娃是属于谁的。
景泱在梦里梦到自己身体被灼伤,他的两个护法围绕着他在处理他身上的问题,可是尚未处理完,景泱就被惊醒了。
他猛然睁开双眼,一股浓重的医药味扑鼻,他左右探视了下,发现自己身处的环境正是医院,坐在床边的崔涵煦见他醒来,终于松了口气。
“你终于醒了,刚刚真的吓死我了。”
景泱好像也不太记得刚刚自己发生了什么事,只记得手腕处有过什么,他茫然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我刚刚怎么了?”
“你刚刚晕倒了,不过还好医生给你检查过,应该只是疲劳过度,马上就可以出院了。对了我帮你请了个助理,叫林影,她在帮你办手续。”
景泱微微点头,仿佛心中失去了一个重大的寄托,他忽然拉住崔涵煦的衣袖,“你陪我呆一会吧,我感觉身体有点奇怪。”
“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崔涵煦定定看着他,忽然的四目相望感觉一股轻微的情愫在彼此眼波中流动,才顿觉应该是降头正式开始生效了,便拍拍景泱的手,缓和道:“没事的,我陪着你。”
景泱稍稍稳定了心绪,似乎不太记得刚刚在公司洗手间怀疑过些什么,现在他的脑子里就只有对崔涵煦迅速上升的情意。
把景泱送到庄嵘的家门口,为了避免尴尬,崔涵煦也不打算进去,只是景泱却一直都在拉着他的手,完全没有松开的意思。
两人一同进入屋内,景泱看着里头的一切,有关庄嵘的东西已经全部被搬走了,就连原本放在神坛上的神尊都已被请走了。崔涵煦也觉得奇怪,他明明记得景泱是和庄嵘一起住的,怎么这个屋子看起来只有一个人居住的痕迹?
景泱才松开他的手,从手提着的纸袋里取出一只香炉,放在神坛上,默然地看了半晌,他好像对于庄嵘的一切变得什么感觉都没有,连丝毫的喜怒哀乐都全然消失,似乎庄嵘这个人对他而言已经不再重要,犹如擦肩而过的过路人一样,可以随时忘记。
“公司附近有地方住吗?我想租那边的房子,以后上班方便。”
崔涵煦眸中一定,有点觉得不可思议,即便景泱中了降头,可是庄嵘对他的感情为什么也感觉完全断开了?他也没细想,便趁机道:“不如你搬到我家住更方便些?”
景泱果然不假思索,微笑答道:“好啊。”
“那我明天叫人过来帮你搬东西。”
只是当景泱看到垃圾桶里那只可怜的猫娃娃的时候,心里却骤然一痛,明明不知道为什么会痛,却只觉得难受得想落泪,他附身捡起来,看着猫娃娃的笑脸,虽然想起了以前和庄嵘的很多过往,也知道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他却还是想带着离开。
就这样,景泱离开了他和庄嵘共同居住了二十八年的屋子。
檀香气味犹在,却不再拥有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