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天还没亮,众人便都起身。
一来在驿馆里睡不惯,二来还要赶路,索性早早都起来了。
霖哥儿最是细心,一见尹潇潇便觉不对劲,低声问道:“娘,你是不是昨夜没睡好?”
霆哥儿也皱了眉头:“五婶娘,你的眼睛怎么有些泛红?”不对啊!没睡好,眼圈泛青发黑,这样泛红微肿,分明是狠狠哭过的痕迹。
两个儿媳也含蓄地表示了关切之意。
尹潇潇被众人这般关注打量,颇有些不好意思,含糊地应道:“没什么。”
真是有些丢脸。这么多年了,她一直坚强地撑了过来,一离京城,竟梦到了死去多年的丈夫,还因此伤感哭了许久。眼睛哭肿了,想遮也遮不住。
真是丢脸啊!
霖哥儿没有追根问底,只关切地叮嘱:“娘今日就别骑马了,坐马车吧!”
尹潇潇却道:“我不想坐马车,我继续骑马。”
霆哥儿脱口而出道:“眼睛这般红肿,万一看不清路怎么办?这样骑马太危险了,还是坐马车吧!”
尹潇潇:“……”
尹潇潇瞪了直言不讳的霆哥儿一眼:“我骑术好的很,不必你操心。”说完,绷着脸就走了。
得了!这是恼羞成怒了!
霆哥儿一脸无辜,看向霖哥儿:“我好心提醒五婶娘一声,哪里错了!”
霖哥儿翻了个白眼:“得了,别啰嗦了。我娘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吗?她要骑马,谁也拦不住。我们兄弟两个也一并骑马跟着吧!”
……
远行赶路,一开始众人都觉得新鲜有趣,待行了半个多月路程,新鲜感散去,便只剩下疲惫了。
尹潇潇连日骑马,也觉疲累,待到后面几日,总算坐起了马车。和两个儿媳闲话打发时间。
梅芸是嫡亲的儿媳,和尹潇潇自然更亲近。刘妍性情柔婉,蕙质兰心,颇令人喜爱。
朝夕相处,婆媳三人有说有笑,颇为和睦。
梅芸和刘妍在私下说话,也时常庆幸:“婆婆出身将门,听闻身手极好。成亲之前,我还忧心过要如何伺候婆婆,才能令婆婆满意。没想到,婆婆对我这般和善。”
“是啊!五婶娘性情磊落,心胸坦荡,说话行事有度,令人钦佩敬重!有这样的长辈,是我们的福气。”
两人在蜀地时就是好友,后来一同去京城读书成了同窗,如今又嫁给了兄弟两人,做了妯娌。关系之亲密,比起嫡亲的姐妹来也不遑多让。凑到一起,几乎有说不完的话。
梅芸忽地怅然叹了口气:“再有几日,就到泉州了。我们在泉州安顿下来,你们夫妻得去福州。”
刘妍也是满心怅然不舍:“我也舍不得你们。”
说起来,天子对两个侄儿已经十分照顾了。特意令他们两人一起来闽地。泉州福州只相隔三日路程,想见面不是难事。
刘妍忽地低声笑道:“不瞒你说,眼看着就要到泉州了,相公这两日心情颇为低沉。昨日晚上还偷偷落了一回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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